中英现代警察制度创建过程之比较_李甜甜.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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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李甜甜:中英现代警察制度创建过程之比较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 年第 3 期 No.3 2013 Journal of People,s Public SecurityUniversity of China (Social Sciences Edition)总第 163 期 Sum163中英现代警察制度创建过程之比较 李甜甜江苏警官学院,江苏南京210012【摘要】英国警察始终代表着世界警务的先进水平,英国警察也一直是比较警察学中最为重要的参照对象。对中英两国现代警察制度建立过程进行比较分析,可以看出两国在对警察权的认识、对警察服 务职能的理解以及警察与政党政治的关系方面存在
2、着的诸多差异。当前中国警务实践中遇到的诸多困惑都 可从警察史中寻求答案。【关键词】现代警察制度;警察史;比较研究【中图分类号】D035.3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 2140 (2013 02- 0083-06?1994-2015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基金项目】本文为江苏高校优势学科建设工程资助项目研究成果之一。【作者简介】李甜甜,女,江苏警官学院公安管理系讲师。 在西方警察发展史的研究中,习惯于把警察发展划分为两大阶段:古代警察与现代警察,而在现代警察
3、中为区别二次 世界大战前后警察发展的若千巨大变化,又细分为“现代早期警察”与“二战以后警察”。而我国的警察史研究习惯把警察发展 阶段划分为古代警察、近代警察和现代警察。这大致上能与西方的划分对应起来,但也不是绝对的。本文为了方便和英国警察 发展史的比较研究,故比较赞成西方警察发展史的阶段划分,所以将1898年湖南保卫局视为中国现代最早的警察机构。 83 现代警察制度的建立是以职业化、专业化以 及公众性作为其基本特征的。现代警察制度在英 国建立的标志性事件是1829年伦敦大都市警察的 建立,这也是当前警察学界公认的世界现代警察 制度建立的标志。中国虽然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 已经有了比较细致分工的行
4、使警察职能的官职, 但回溯中国整个两千多年的封建历史,警察始终 未能从政府部门中独立分离出来,呈现出_种军 警不分、政警不分的特点。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 清末维新变法时期。1898年中国现代最早的警察 机构一湖南保卫局在湖南诞生。从1829年到 1898年虽然只有短短的69年的时间,但是中英两 国现代警察制度建立的背景及过程有着很大的差异。 也正是这种差异,直接或间接导致了两国警察制 度在后续发展中呈现出不同的风格和特征。一、中英两国现代警察制度建立过程的简单回溯1英国1829年,代表着伦敦大都市警察建立的大 都市警察法虽然在没有_票反对的情况之下在英 国议会获得了通过,但是现代警察制度在英国的
5、建 立并不是一帆风顺。从18世纪中叶开始长达75年 的时间里,虽然警察制度的改革者们一直在为建立 _支新的警察队伍而努力,但是大多数英国人反对 建立一支正规化的警察队伍。他们反对的原因主要 有两个:_个是个人自由的重要性,他们认为新警 察的建立会对个人的权利和自由造成损害,个人的 权利和自由在资产阶级的价值观念中是神圣不可侵 犯的,而警察的本质在他们看来正是政府用来限制 和约束个人的权利和自由的工具。另一个是地方自治的传统,他们担心新警察的建立会加强中央政 府对地方的干预,从而损害地方政府自治的的传 统。关于个人自由重要性的问题被现代警察最早 的倡议者、一位苏格兰地方行政长官帕特里克科 洪所解
6、决。他在1797年所著的大都市警察协 约一书中阐释了警察保护自由而非威胁自由的 作用。关于地方自治政府传统的问题被有“现代 警察之父”之称的罗伯特皮尔所解决。他运用其 出色的政治才能和灵活的政治手腕,提出由中央 政府和地方政府共同管理警察的机制。有人称这 两个问题的解决是英国警察史中一项非凡的成就, 在对整个职业警察思想争辩、猜疑甚至仇视了 3/4 世纪之后,1829年大都市警察法竟然没有一 票反对甚至几乎没有任何争辩就获得了通过。 1835年和1839年,英国议会又相继通过了城市 合作法案和郡警察法案,把伦敦大都市警察 局的经验推广到全国各个城市和郡县。到19世纪 中叶,英国总共建立了 18
7、0支独立的地方警察队 伍,中央和地方政府在提供警察服务上形成了良 好的默契和行之有效的制度。当然,1829年大都市警察法的通过仅仅 代表着英国现代警察形式上和法律上的建立,而 英国市民真正接受并喜爱新警察还有赖于另外两 个事件,这就是英国宪章运动和大英博览会。 “当其他欧洲国家被1848年革命风暴席卷之时, 伦敦发生的宪章运动相对而言却鲜有骚乱和暴动 发生。当1851年成千上万的参观者涌进伦敦市观 看大英博览会的时候,在新警察监控下的伦敦没 有发生骚乱和恶性犯罪事件,伦敦新警察有效地 阻止了犯罪,以至于全市只有8起扒窃和10起盗 抢案件发生,而且所有被盗财产都得以物归原 主。” 1至此,英国市
8、民才开始真正接受并喜爱新 警察,这种真心的喜爱和接受从英国市民对新警 察称呼的变化就可见一斑,从让市民畏惧和仇恨 的“皮尔那帮家伙” Peeler纟变成了受人尊重和 赞许的“博比” Bobbie爹罗伯特的爱称。二中国1840年鸦片战争以后,中国进入半殖民地半 封建社会。“大约19世纪90年代前期,中国人 对西方警察制度的认识大大前进了_步,并有人 进而提出要将这_制度引入中国。较早提出这种 倡议的是近代的改良主义思想家何启、胡礼垣、 郑观应、陈炽等人。” 25他们都高度赞扬西方的警 察制度,认为清政府的治安管理百弊丛生,主张 84 在中国建立现代警察制度,并提出了设立警察制 度的具体途径和办法
9、。他们认为警察职责主要有 维持治安、清查户口、整顿街道这三个方面。上 述这些早期改良派有关警察制度的论断和设想, 是我国最早的、比较系统的警政理论。在此之前 虽然也有人偶尔提到了警察制度,但基本上还处 于认识和介绍阶段,没有从理论上进行探讨。此 后,维新派康有为等人曾多次上奏清朝皇帝希望 设置警察,但在戊戌变法之年,无论是在中央还 是在地方设置警察的建议,都未得到清政府的采 纳。维新派的警政设想也不可能在全国范围内推 行,而只是在局部地区一湖南进行了初步尝试, 于是便有了 1898年中国现代最早的警察机构一 湖南保卫局的建立。在筹备和创办湖南保卫局的 过程中,维新派形成了_套比较完整、系统的警
10、 政理论,其中黄遵宪的主张和设想构成了这_理 论的核心。黄遵宪等维新派的警政理论有着比早 期改良派更高的格调和更积极的意义,他们视警 察机构湖南保卫局为推动和捍卫新政的坚强柱石, 十分重视警察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作用。在维新派为创立新警察而积极努力的同时, 清政府也逐渐开始认识到办理警政的重要性。清 政府之所以开始愿意办理警政,主要有三方面的 原因:首先是迫于帝国主义的压力,为保护帝国 主义列强的在华利益而被迫实行;其次,清政府 为了维持其摇摇欲坠的统治,需要严厉镇压和监 视国内各阶级人民的反抗斗争,所以也乐于效法 洋人创办警政;最后,清朝统治阶级内部对警察 呼声的升高,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清末
11、警政的 创办。“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对警察的呼声 发自更广泛的社会层次,从达官显贵、巨富大贾, 直到中下级士绅。封疆大吏如张之洞、袁世凯, 在野士大夫如张謇,中下层知识分子如段逢恩、 叶芳等,几乎众口一声。他们普遍把兴办警政视 为挽救中国危局必不可少的措施,把警政的地位 提到了空前的高度。” 2531900年爆发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攻入北京, 慈禧太后挟持光绪帝仓皇西窜。面对严峻的治安 形势,在清廷留守官员的指使下,组织了临时治 安机构一安民公所。1901年,议和议定以后, 庆亲王奕劻认为安民公所弊端实在太多,两宫回 京以后,京城的治安状况实在很难保证,因此他 又建议建立了京城善后协巡局。由
12、于善后协巡局 职权太过狭窄,1902年又设立内城工巡局,1905 年设立外城工巡局,1905年10月清廷又下诏将原 内外城工巡局相应改为内外城巡警总厅。1906年, 清廷派出的载泽等五大臣在欧美日本等国家周游 半年多回到北京后,认为“巡警为民政之一端3,因 此在民政部建立以后,内外城巡警总厅隶属民政 部。关于地方警政,1901年清廷发布上谕,命令 各省将军督抚裁汰绿营,改练“常备、续备、巡 警等军” 4。“这是清廷决定创办警政的第一次明 确的官方表态。自此以后,直到清亡为止,各省 陆续办起了警政。” 2124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后,清政府 的统治分崩离析。此后,中国又经历了中华民
13、国 临时政府、北洋政府以及国民政府,期间都或多 或少对警政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造,例如中华民国 临时政府曾建立中央警政管理机关内务部,北洋 政府曾以清末警制为基础发布了大量的警察法规 等,但这些努力都未能使现代警察制度在中国得 到长足的发展。直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后,在 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之下,现代警察制度才在中国 走上了稳健发展的道路。二、中英两国现代警察制度建立过程的比较分析(一)民众对于新警察的态度和初始认识不 同导致了两国对于警察权限制问题的重视程度不 同从上述英国现代警察制度建立的过程我们可 以看到,新警察在英国的建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英国市民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以一种热情和肯定的 姿态
14、去迎接新警察的,而是抱着一种防备而怀疑 的态度。因为新警察对于英国市民一向重视的个 人权利和自由以及地方自治的传统来讲,都是极 大的障碍。所以在绝大部分英国市民眼中,新警 察绝不是一种“善”的存在,而是一种“恶”的 标志。即使在1829年大都市警察法在英国议 会得以全票通过的情况下,英国人对于新警察的 这样一种“恶”也并没有放松警惕。当时英国人 已经认识到,虽然新警察是一种“恶”,但是这种 “恶”却是必要的。因为警察是人们为实现常态自 由而宁愿接受某种强制力量对个人的非常态自由 进行限制的产物。自由无论从怎样的角度理解, 在其实现过程中,都要对其进行限制,没有限制 的自由只能损害自由,不加限制
15、的自由就会造成 自由的毁灭,而警察正是限制自由的装置和技术, 从这一意义上,警察是“必要”的。然而警察作 为一种公共权力,它同样是危险的,它有着突破 人们赋予的权力边界从而对人们的自由和权利造 成侵犯的内在冲动,有着扩张自己、膨胀自己、 复加自己的内在危险,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警察 也是一种不加控制就会产生危险的“恶”。所以需 将它作为一种“恶”加以防止5。那么究竟应该 怎样防止、怎样才能实现对警察权的有效限制昵? 英国人想到了法律。不管是在伦敦大都市警察建 立之时还是建立之后,大都市警察厅厅长们都清 醒地意识到对法律规定的臣服是警察的权威合法 化的重要因素,因此遵守法律的规定是伦敦大都 市警察
16、的首要要求。英国新警察的创造者们不仅 制定了一整套规定警察的衣着、举止、纪律标准 以及与公众打交道所需遵守的行为的规章制度, 而且制定了严格的规则和制裁措施,用以管理大 量存在的因各种法规而赋予警察的自由裁量权。 正是由于当时严苛的法律和各项规章制度,直接 导致了新警察内部很高的人事变动率。随后,英 国又逐渐形成和完善了三角型的警察管理体制, 这又从体制上有效地保障了对于警察权滥用的限 制。正是由于英国市民在新警察建立之初就对警 察权有一份正确而又清醒的认识,所以英国现代 警察从其诞生起一直到今天始终保持着一种温文 尔雅的绅士气质,警察权肆意侵犯公民权的事件 鲜有发生,而警察权和公民权的关系也
17、能始终保 持着一种比较平衡的状态。现代警察制度被移植到中国之时,中国正处 于严重的内忧外患之中,外有帝国主义的虎视眈 眈,内有清政府的腐败统治。因此,现代警察制 度和其他很多改良维新政策一样,是站在一种能 够挽救民族危亡的高度上被提出来的。所以新警 察对于中国民众而言,不仅不是一种“恶”而且 还是一种“善”并且是一种能够挽救民族危亡的 “大善”。面对这样的一种“大善”中国举国上下 都怀着一种信任和期盼的心态,并衷心希望包括 现代警察制度在内的一系列新政的实施能够给当 时灾难深重的中国带来一丝曙光。正是因为这份 信任和期盼,到20世纪初,即使以顽固守旧闻名 的清政府统治集团内部也同意仿效西方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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